长恨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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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分晚期/不凶一rapper


【巍澜】入归鸟

#腻腻歪歪流水账甜饼!
#凑点字数水一水,想写到哪儿写到哪儿的小片段

    “所以说,这堆破石头野河水,到底有什么好看的?”赵云澜一摸索开家门,就直奔主题缩去了床上,“我的斩魂使大人啊,快行行好把空调打上。”

    这正是最闷最热的时令,往年各处闹腾的鬼怪都被晒得不肯动。偏偏小郭同志脑子不太好使,非要呼吁大家搞什么春游,还说要把历年欠的那么些端午假期一股脑放出来。

    放就放呗,现代人的放假方式不就是躺家里头装死尸,晒什么太阳啊?

   “二十八度,”沈大美人轻轻一顿,蹙蹙了眉,“不能太低,忽冷忽热容易感冒。”

   赵云澜在床上打了一个滚,拿着被子捂了一下头,又迅速掀开,颇为无辜地冲沈老师眨了眨眼睛。

  “嗯,不感冒,都要中暑了还感什么冒?行行好我还个价,二十六……二十六行不行?”

    像沈老师这类的君子通常对死皮赖脸式的讨价还价没有什么抵御能力。只好言听计也从,调低了两度,悄悄设了定时。转头再去看,赵处长已然颇不顾形象,呈了“大”字型瘫床上装死尸去了。

   挺好的,连鞋也没脱。

 

   沈巍作为半个田螺姑娘,只好又一次负责收拾烂摊子。屋里头水也没烧,出去一趟哪儿都乱糟糟。床上那位是不省人事乐得轻松,晚饭还得沈老师操持。


   开开冰箱,里头的冰棍大概是因为之前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断电,融成了一滩粘在一起,如同有什么一键复原的神奇能力。

   沈巍闭了冰箱门,转身去床边,半只腿靠在床檐上低下身,帮赵云澜把鞋子解了摆放在一边,顺带凑去耳边道:
  “晚饭要吃什么?”

     真够犯规,压什么声音?赵云澜无意识地把被子团成了一团,调了一个背面留给沈老师,闷被窝里头权做不看不听不知道,只露出个后脑勺和一节脖颈。

     本来因为没什么外勤,脖颈处都被特调处办公室养白了。无奈出去一趟就在夏日山林透过的光斑照射恢复了原型。毕竟刚到家,汗珠还停留在上头,没来得及被空调的冷风蒸干,又被沈老师修长的手指抹去了。

   “你逗大庆呢!”后颈肉经不起他撩拨,赵云澜当机立断一翻身,把被窝卷成一只球,咬着牙把沈老师的手捉住,“宝贝儿,我还累着呢,你别惦记我。”

     沈老师颇为无辜地眨了下眼睛,抽了抽手见赵云澜执意不松,就很配合地装乖,一边温言细语地转移话题:
    “大庆还没接回来,我待会儿去拎它回来,好不好?”

     这条死猫,人一不在就哪儿有小鱼干就往哪儿野,且最近不知怎么,抓了一把春天的车尾气,溜达半路见了一只肥乎乎的大胖猫。

      名字叫骆一锅还是二锅头来着?反正是一见倾心二见乱心曲,把自己真当成只不会化形的猫了。

    “你这个转化话题的能力真不怎么样,沈教授,”赵云澜手贱地把乖巧立着的沈巍往床上带了一下,“我怎么觉得某人心里明明是连只猫的醋都吃,怎么又突然想接回来,善变的……呃,男人啊!”

    “我去去就回,你还是没告诉我晚饭吃什么,是让我随意处理的意思吗?”


       沈巍轻笑继而吻了吻赵云澜的额头,刚想走又被拉住,被玫瑰花的刺扎了一嘴,半晌才松开。

      沈老师一走,赵云澜那个昏昏沉沉的疲倦状态就跟抽了主心骨似的,翻来覆去蹂躏床单。好好的午觉被睡不着这三个字折磨成辗转反侧,寤寐思服的大美人儿又不在。

     赵云澜下意识往床头摸了好几下,连个水杯都没,别说手机了。恐怕是在空调间外头的包里。好了,这下只能安安分分闭会儿眼。赵处长毕竟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这种历经千难万险要跨出空调间的困难,当然是没有必要克服的了。

    于是干干脆脆闭了眼,未过多久,成堆的记忆与画面跟被什么唤醒了似的,又在眼前回闪。

   太古之事灭矣,孰志之哉?


   那是昨日借了缆车登上的山,照郭长城同志的话来说,就应该叫顶轿子把不情不愿的领导给抬上去。正好叫那个什么?请神嘛。

    万山之神昆仑君,听上去名号就比那些个什么东南西北岳、天齐仁圣帝来得名头响亮。   

   也是,千万年前鲲鱼不肯停留,凤凰懒以回顾的小山头,兜兜转转那么些年竟然香火格外旺盛了。就他赵处千年王八万年龟,昆仑该覆雪还是覆着雪,丝毫没受全球气候变暖的影响,倒是这类小山头连植物种类都变了好几遍。

   当年天上飙霪雨,破个大口子,九洲没什么好风光。他携了他家小鬼王四处晃荡都得不了什么趣。往各处山巅求护佑的生灵,曾扶摇而上九万里的妖神,都被雨打得灭威风。

    那小山头的灵神毕方鸟被惨兮兮地浇熄了火,成了只落汤鸡,见到昆仑君跟见了祖宗似的一只脚蹦哒,开始唧唧歪歪鸟语。结果唬了他家没见过世面的小鬼王一跳,扒着他袖子不肯放手。

   毕方鸟似乎对这千丈之下不可言说之地的造物万分感兴趣,对着躲在昆仑君背后的小鬼王一连打了三个喷嚏,从喙里往外冒了三个火星,又被水灌没了。

  “你找我有何用处?得去找火正祝融才能治好你这个……呃,熄火的坏毛病。”

   昆仑君好心地折了两根枯树枝,摘了几片蔫哒的叶,盖在毕方鸟鸟顶上权作遮遮雨,又出声提醒它何处是机缘。
    只是妖族近亡十不存一,这根因果线就拖着一直没有报偿的时候。

   “别扯袖子,这是大荒境的毕方鸟,黄帝时候站战车上的那只,天生一只脚司火的,现在就只能看它打喷嚏了。”

   那时候的沈老师可真是嫩得能掐出水来,反正赵云澜是觉得做梦梦到都恨不得抱起来掐两下,可惜他自己昆仑山神的时候不知美色可贵,白瞎了那么些与日月齐的寿数。

   可惜了那山头陡然一震,似乎火神说到就到,荡起了一阵热风。赵处片段的梦还没回味几下,就脚下一空险些把筋给抽了。

   一抬头赵处险些吓一跳,斩魂使大人明目张胆偷看他的老毛病又犯了,睁眼就见他盯得死紧。沈老师衬衫扣子特意松开了两颗,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想来没打算出声吵醒他。

    赵云澜默默抬眼,一看就知道那象征凉爽的红灯消失了,瞬间感觉周遭都是三昧真火,恨不得当场挤两滴眼泪出来。

  “鬼王大人呐,空调别关啊,留我一条命在好不好?”

   “夏季贪凉,易受风寒之邪,”沈教授义正言辞道,“百科上也这么说,要相信科学。”

“科个什么,”赵云澜自忖自己也属于六合之外的一份子,白眼是不用翻,笑应当笑出声,只是外头突然一阵哐啷,还从门缝透出来隐约的焦味,“等等,大庆那只死猫死回来了?”

  “哦哟,这不是上次逃亡的毕方兄吗?来鄙宅做客了?那火得自备啊。”

    赵处一开门就看到一只赤文青质白喙的独脚鸟被绑在桌上负隅顽抗地喷火苗,一时不察,且无奈他刚刚一被打岔就记不清自己梦见了什么,还以为是多年前那只私逃借他烟火,后来拿来做小郭棍子的那一只小的。

  “是当年长留八十里外的老山精,也就是今早见到的那座山。出门时倒是见它鬼鬼祟祟,”沈老师出声解释,“现今诸神末法,各自隐退,地府诸事已了。千万年未现身中原的毕方鸟又有何事忽然现身?”

   那鸟恐怕真不会化形说人语,只在桌上乱涂乱画,拿了纸来歪七歪八都烧没了,最终好不容易控着火才显出个人字样子:
 

       报恩

   “这演白蛇传呢,还要以身相许啊,”赵云澜下意识嘴一贱,吃了沈教授一个手肘,“咳呃那个,没什么好特意报的。”

    
      毕方鸟一蹦三尺高,吐出一颗内丹来,瞬间颜色也褪去了大半,分明是要拿自己的寿数作赠,任凭昆仑君处置给自己人间亲友。

  “我今日才梦到过那时的山丘,楚亡了之后祝融就失去了社稷,你也流离失所困厄山丘,还是活到了现在没化形,”赵云澜猛一正经,身上昆仑君的味道沉结在了一起,垂眸神情未明,手却被沈巍一下抓住,“追求长久的注定不得长久,堪不破死生的终究要别离,我不能收,我于你没那么大的恩。”


    赵云澜干脆抬头望向沈巍,颇为默契地一人提鸟一人取内丹重新灌了进去,抱到了窗台。刚开的空调一吹,这可怜见的鸟没缓过来就打了三个喷嚏。

   “它族人先前已然报过一次恩了,我还当它真傻,免费借我个火种,现在看来都是因果这玩意儿算计,居然隔了万年还能连上,”赵云澜从窗口把毕方鸟当凡鸟放飞了,转身道,“你说我昆仑的时候行走四境,人形的动物保护组织,真要一个个都算到这辈子来,我这儿不会成为一个动物园吧?”

   “都是浅因果,早就暗地里不知什么时候还完了。”
    沈老师颇无奈地看了赵处一眼,远处的巨鲲隐藏在庞大的水汽之间,闹市里正躲藏着大耳的耳鼠。世间甜蜜而静谧,还有一句留恋于喉咙口:

     你还欠有一场最大的因果。


    幸运的是,沉寂了千万年的因缘线也有牵上的一日,王母的青鸾终能找到它的眷侣,人间求索的众生也终各有归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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